刘秀的父亲是刘钦,他为何尊刘奭为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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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平定天下之后,在祭祀祖先的问题上,史书上有这么一段记载
宜以宣、元、成、哀、平五帝四世代今亲庙,宣、元尊为祖、父,可亲奉祠…别为南顿君立皇考庙。
简而言之,刘秀尊为祖父,尊为父亲,史书中提到的“南顿君”,本是刘秀父亲刘钦,因曾任南顿,故刘秀尊称为南顿君。
,刘秀是刘发一脉,汉宣帝是一脉,但建立之后,为何刘秀却变成了汉宣帝之孙?刘秀主动抛弃祖先的背后,又隐藏了什么政治动机?
汉景帝刘启一共有14个儿子,第六子是长沙定王刘发,第十子是汉武帝刘彻。
刘发这一脉大致传承是刘启——刘发——刘买——刘外——刘回——刘钦——刘秀,刘秀是刘发的五世孙。所谓世孙,并非“”之意,而是谁是谁的第几代后人,古书中的儿子被称为“一世孙”或“第一世孙”。
刘彻这一脉大致传承是刘启——刘彻——————刘询——汉元帝——————汉平帝。其中,因为刘弗陵无子,于是立刘弗陵侄子刘贺为帝,因为刘贺荒淫不堪,霍光又立之孙刘询为帝。从辈分上说,刘秀与汉成帝同一辈分,是汉元帝的侄子,汉宣帝刘询的侄孙。
但刘秀的真实身份毕竟只是汉宣帝侄孙,为何会厚着脸皮尊其为祖父,尊汉元帝为父亲,让自己变成汉武帝的五世孙?刘秀是东汉开国皇帝,一位雄才大略之人,其必有深意,那么刘秀的政治动机何在?
篡汉之后,“托古改制”大行周礼,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进一步激化矛盾,导致天下大乱,、(刘秀之兄)、刘秀三人起兵时,所用的旗号都是“复高祖之业”,恢复的是汉家江山。,刘玄的更始朝,刘秀的建武朝,都是的延续。这是刘玄、刘秀政权合法性来源,一旦否认这一点,刘玄与刘秀哪怕是后代,其政权都不合法,就缺少了号令天下的正当性。
刘秀建汉之后,就要强化这一合法性,但刘秀这一脉的出身有点尴尬,与祖先刘发有关。
汉景帝还是太子时,一次召幸,而程姬因月事不能侍寝,于是将侍女唐儿打扮好,为汉景帝侍寝,生下刘发,后世便将女子月事称之为“程姬之疾”。由于程姬本就不太受汉景帝宠爱,又是程姬的侍女,更加不受宠爱,所以刘发也备受冷落,被封在贫穷潮湿的长沙,且封国疆域比其他都小。因为汉朝“”,到了刘钦这一辈,只能担任县令这样的小官,家道已经中落,刘钦去世之后,刘秀一度务农多年。所以,刘秀是庶出的庶出,宗族地位十分低下。
刘秀要“兴继祖宗,中兴汉朝”,继承的是大宗,也就是嫡系一脉,大宗才能为君。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有些荒谬,但这是汉朝的政治正确。
之后,建立了“”,王位和财产必须由嫡长子继承,嫡长子是嫡妻(正妻)所生的长子,所谓的“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汉朝时期,“嫡长子继承制”是普遍的社会认知,不容被打破。所以,汉景帝立刘彻为太子之前,先册立刘彻母亲为皇后,将刘彻变为嫡长子,确立刘彻的合法继承人身份。
刘秀平定天下之后,原本准备将父亲、祖父等放入宗庙,让父凭子贵、祖凭孙贵,但在“兴继祖宗,中兴汉朝”前提下却面临一个问题刘发一脉是庶出是小宗,不是嫡系出身,是臣,而宗庙里祭祀是大宗,是君,两者放在一起就不合礼制。所以,虎贲中郎将张纯和太仆朱浮指出“今高庙,陈序昭穆,而舂陵四世,君臣并列,以卑厕尊,不合礼意”。
群臣讨论之后,给出的建议是刘秀尊汉宣帝为祖父,尊汉元帝为父亲,不能追封父亲刘钦为皇帝,在别处为刘钦建立宗庙。由此,刘秀解决了身份问题,从此可以以大宗正统自居,实现了继承汉室的身份合法性、正统性。
其实,刘秀“不认父亲”的做法,并非孤案,汉宣帝刘询早已做过。刘询()是戾太子刘据之孙,因一案,刘据这一脉已经被汉武帝废除,刘询身份是平民,根本不可能有继承权,霍光立刘询为帝时,提出的是“大宗毋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让刘询以小宗入继大宗,刘询不是以刘据孙子的身份入嗣大宗,而是作为汉昭帝继承人身份继承大宗,刘询在法理上是汉昭帝的后代。所以,刘询继位之后,一直没有为巫蛊之祸翻案,一直没有追封父亲、祖父为帝。
以今天眼光来看,刘秀做法多少让人感到别扭,但在“王侯将相还有种”的,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两者贵贱泾渭分明,刘秀做法符合时代气息,并不会有什么内心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