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文化人物|导演杨真——有情节又有情怀很考

　　描写抗日战争时期热血文艺青年结伴奔向延安参加鲁艺、参加革命的大剧《奔向延安》，将于近期播出。5月4日，联合导演杨真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影视作品除了做到情节上的生动，情怀必不可少，“有意义和有意思兼得的作品，才是好的作品。”

　　《奔向延安》向文艺前辈致敬

　　杨真直言能够执导《奔向延安》很幸运，因为这是一部讲述延安鲁艺学员故事的电视剧，“今年是鲁迅艺术学院成立80周年，鲁艺在每个艺术工作者心中都非常神圣，能够拍文艺工作者自己的故事，对我来说是一个向文艺前辈致敬的过程，所以接到邀约执导这部剧的时候，我二话没说推掉其他工作就投入到《奔向延安》的拍摄中。”

　　《奔向延安》的故事有两条并行线，一条线是延安鲁艺学员的学习、生活、情感、成长，一条线是独立团的前线抗日。双线并行交错，再现了那段可歌可泣的峥嵘岁月。

　　杨真说，拍《奔向延安》很过瘾，因为剧中的很多戏中戏都非常经典，“拍鲁艺，不得不提毛泽东主席在这里发表的《在鲁迅艺术学院的讲话》，不得不提文艺前辈在这里创作的歌剧《白毛女》、歌曲《南泥湾》《黄河大合唱》、长篇叙事诗《王贵与李香香》、小说《小二黑结婚》以及木刻版画等一大批在抗日战争时期极富影响力的作品，所以许多重要文艺事件都将在剧中真实再现，有几十场戏中戏，包括《兄妹开荒》这样非常经典的小戏。”

　　《奔向延安》不是杨真第一次执导表现文艺工作者故事的作品，他之前的多部电视剧都有戏中戏，“只不过之前我拍的剧作里的戏中戏，是在讲一些草根的故事，《奔向延安》里表现的作品，全部是观众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

　　但《奔向延安》并非不接地气，杨真说“剧中有迟帅饰演的来自上海的文艺青年，也有王二妮饰演的延安当地民歌手，总体上说，这是一部战争年代的青春偶像剧，既真实有意义，又好看有意思。”

　　用创新翻越经典的高山

　　提到山东导演，外界给出的评价一般是厚重、理想主义、英雄主义与家国情怀。但杨真去年推出的电影《窦娥奇冤》，却让许多人“震惊”了。除了直面古代官吏腐败与窦娥冤情，影片中悬疑、惊悚、动作元素用得炉火纯青，前三分之一的内容一度让人以为是恐怖片。从中段开始，影片关于嫌疑人的猜测不断反转，悬疑戏十分出彩。

　　对于《窦娥奇冤》按照类型片的方式进行拍摄，杨真直言不创新没出路，“《窦娥奇冤》的最大亮点还是关汉卿和窦娥，这是个大IP。《窦娥冤》是历史上十大悲剧之首，之前也有许多以传统叙事演绎该题材的作品，但这也是双刃剑，山就在那，如何翻越?翻不过去就会‘死’，如何继承传统?又如何契合现代年轻人的观影特点?”

　　喜欢创新的杨真，并不反对在创新中加入深深的情怀，他说“影视作品有情节，有意思，是说要好看。影视作品也要有情怀，就是‘有意义’。情节和情怀可以兼得，意义和意思也可以兼得，这非常考验艺术工作者的能力。”

　　电影《窦娥奇冤》的惊悚、悬疑、动作戏，在杨真看来是情节的要求，影片的社会意义，则是情怀，“窦娥被冤屈，是多个因素造成的。从个体来讲，源于窦娥的父亲，他在窦娥幼年时没有履行父亲的义务。影片也在映照现实生活，我们该怎样去关心身边的亲人?通过一波三折的故事给世人以警示，这是我们这部戏的初心。”

　　杨真还曾以公路类型片的形式，将莒县十位农民工自驾农用三轮车赴汶川抗震救灾的故事讲述得险象环生、精彩异常，这就是他执导的电影《日照好人》。该片曾获得华表奖，并拿到海外多个电影节的奖项，影片实现了市场和口碑的双赢。

　　杨真说，《日照好人》除了情节上的生动，还有片中不时体现的温暖情愫，“影片中有一场戏，救援队在路途中丢失了东西，小饭店的女孩儿骑车去追救援队送东西。这场戏本来设定的是傍晚，我把这场戏改成了中午阳光正好的时候，通过一个小伙子的视角，展现女孩儿迎着阳光骑着车，阳光透过女孩儿的耳朵，这是一种朦胧的美。”

　　沂蒙娃对戏曲电影情有独钟

　　在杨真的创作履历中，他执导的四部戏曲电影不容忽视。

　　吕剧电影《幸福公寓的笑声》，已放映3年多，全国放映10万多场;吕剧电影《考丈人》，全国放映9万多场;2017年拍摄的山东梆子电影《跑旱船》已放映近3万场。据不完全统计，这三部电影观众达450万人次以上。2017年杨真还拍摄了吕剧电影《对门亲家》，已获得公映许可证。这四部戏曲电影是杨真在过去四年里执导完成的。

　　“戏曲电影在农村电影公益放映中受到的欢迎程度，超出业内许多人的想象。以城市院线票价50元计算，票房1亿的影片，观影人次是200万。但像戏曲电影《幸福公寓的笑声》《考丈人》，观影人次都达到了200万。”

　　杨真说，自己之所以对这一类型影片情有独钟，除了戏曲电影市场宽广，也是因为自己对农村的父老乡亲饱含深情，“我在沂蒙山的农村长大，我愿意为我的父老乡亲们拍摄他们喜爱的文艺作品，戏曲电影就是较好的载体。”

　　重拾国内电影界近年来少有关注的戏曲电影，杨真称也是回归传统，“我说的传统有两个含义，一是山东戏曲传统，二是山东戏曲电影甚至中国戏曲电影的好传统。”

　　杨真说，吕剧、山东梆子都是我省代表性地方戏曲，《李二嫂改嫁》等经典吕剧曲目，随着同名电影的上映，曾一度红遍大江南北。1982年，山东拍摄的山东梆子戏曲电影《墙头记》红遍全国，这一题材随后也以秦腔、豫剧的形式拍成戏曲电影。

　　作为电影导演，杨真对戏曲电影进行了创新，“把成熟的经典戏曲搬上银幕，一般叫戏曲艺术电影，比如京剧《穆桂英挂帅》等，一般对舞台艺术改变很小。《跑旱船》这样的现代题材戏曲电影，需要脱离舞台实景拍摄，电影和戏曲本身的艺术特点都非常明显。”

　　杨真表示，自己执导的第五部戏曲电影有可能“回归舞台”，“回归舞台不是像以前的戏曲艺术电影那样把经典戏曲搬上银幕，而是继续用实景拍摄，把这个实景当成一个大的舞台，演员表演则回归舞台的程式，以戏曲的锣鼓点调整故事的节奏。”杨真说，这种回归舞台的尝试类似于《爱乐之城》之类的歌舞片，“只不过演员表演的不是歌舞，而是我们的传统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