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包怎么办

天下奇闻 2023-03-16 12:02www.dkct.cn天下奇闻

漂包,俗名跟屁虫,是野外游泳者拴在腰间,漂在身后的简易安全设备。

有人问,带漂包真的管用吗?怎么说呢,我带了十多年,一次都没用过。但我想问你,每次开车,你都系安全带,你的安全带发挥过作用吗?

道理是一样的,带上安全设备,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若不带安全设备,发生一次事故,也是致命的。

卢女士,曾经是郑州大学人工智能学院的一名美女教师,无耐身体出了问题。七年前,她像饰演林黛玉的陈晓旭那样,削去瀑布般的秀发,抛却高等学府金碧辉煌的知识殿堂,踢开曾经一个个争相跪舔脚尖的渣男,光头来到澜沧江畔,取名小和尚,开始了一年365天的风雨狂游。

七年的沧江风雨,七年的雨林烈日,七年的浪起潮落……七年前病恹恹的光头卢女士变成了如今无人敢认的澜沧江汉子俊朗的身板,古铜的肤色,幽暗深邃的眸子,轮廓分明的五官,狂野不拘,性感四溢。澜沧江在她脚下发抖,常年闯浪的汉子在她面前竟也羞赧。

神鬼怕的是恶人。小卢心地善良,不是恶人,只因自身强大,病魔远离,邪恶不侵。七年来,每天畅游澜沧江,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你知道貌似波澜不惊的澜沧江,其水下有多凶险吗?用当地少数民族的话说,“知不道!”是的,大凡知道的人都不在了。有人游着游着,突然就消失了。有人掉下去就再也没出来。任凭专业打捞队高手打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消失。传说,江里有“吸子”,能在一眨眼间把渔船呼啦一旋,吸下水去,从此消失,或者在数日数月甚至数年后,在另一个地方漂上水面,但大多已是物在人不见。这事卢女士前不久就亲历过一次。

话说,公元2022年3月11日,卢女士从野象谷出来,在路边雨林深处隐藏着的野味店点了一锅“龙凤豆”——蟒蛇、孔雀炖相思红豆,上面还浮着两个白生生的王八蛋。店家送了一大杯泡了十年的虎骨酒。绝配了!扶正驱邪,滋阴壮阳,生媚添娇。享用完毕,两腮泛红,全身火烧。卢女士知道,此火非澜沧江千年雪水,人力无法浇息。于是,急呼云滴加速赶到勐泐大道,恰好正午时分,游泳的时间。只见大彭带着儿子小彭走在前面,小蒋跟在后面。三个圆鼓鼓的跟屁虫在三人的背上晃悠着,那桔红的颜色格外耀眼。卢女士摔过车门,一声招呼,跟了上去。按惯例,今天他们一行是去白塔桥下水。

白塔桥在澜沧江上游的华能大坝前面,距离景洪市区5公里。通往白塔桥的华能大道入口由公安把守,只允许华能员工通行。游泳的人是从江边攀爬上去,绕过公安检查站,然后沿华能大道徒步去白塔桥的。

小卢一行四人先从检查站前面的斜坡毛路下到江边,再踩着中老铁路下,别人踩出的脚窝子,俯身弯腰,手脚并用,爬到检查站后面的华能大道上。站在检查站后面的华能大道上,四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彭却吃惊地问“卢阿姨,你怎么没带跟屁虫呢?”四人对望,确实没带。小卢是从野象谷赶过来的,没回家就遇上了铁杆泳友,然后一路聊天绕过检查站,到哪里去带漂包呢?返回去拿已无退路,因为绕过检查站的游泳人都是从江上漂回去的。

四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从检查站到白塔桥大约3公里,其间有两条游泳人踩出的毛路可以下去到江里。走到第一条毛路清水湾时,大彭说“行了,今天我们从清水湾下水,这里风平浪静,水平如镜,多好呀!”小彭和小蒋连声附和,可小卢紧决不同意,“说好的白塔桥就到白塔桥,怎么,怕我没带漂包,掉到江里连累你们……”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别说,走就走。”大彭只好随着大家往前走。

不一会,来到大象石路口,小蒋说,“我们下去骑到大象石上玩一会吧,这里诗情画意,景色宜人。”小卢冷冷一句,“那你们去吧,我一人去白塔桥。”卢女士向来说一不二,大家只能跟着往前走。

白塔桥上阴风劲吹,乱云飞渡。白塔桥下白浪翻卷,江水打旋。这里曾经是一片乱石滩,江流冲过石滩,撞在对面的悬崖上,再返回来,形成巨大的窝流,被当地人称为“吸子”。六十年前,“五七”中学(现在的西双版纳州第一中学)一个班42名学生同乘一条木船,来到这里搞勤工俭学,开垦学农基地,结果木船卷进旋窝,发生侧翻。船被“吸子”吸到江底,42名学生只一名14岁女孩生还。因为出发前,女孩把自己盖的棉被用塑料雨布包了,捆扎成铺盖卷,抱在怀里上了船,打算劳动结束后背回家去让妈妈拆洗。沉船后女孩抱着铺盖卷在江面旋窝里不停地旋转,随后被渔人救起。那个铺盖卷就相当于今天的跟屁虫吧。可惜那时没有跟屁虫,41名花季少年鲜活的面孔永远留在了白石滩。当时为了震慑邪恶,超度少年,告慰生灵,人们按照傣家习俗在此建了一座白塔。

八十年代,水利部直辖的华能集团进军澜沧江,在此拦江截流,开发水电,建起了华能大坝,缓解了乱石滩波诡浪涌的汹险环境,白塔桥替代白塔横跨澜沧江两岸。据当时夜宿江边的水电集团建桥工人说,每当阴雨的夜晚,躺在江边帐篷里,常常会听到白塔下的江流里传来少年嘻闹声,时而开怀戏笑,时而幽咽哭啼,深更半夜令人毛骨悚然。

四人站在白塔桥下,望着白浪翻卷的江水,各怀心事。卢女士暗想,游了七年澜沧江,带了七年跟屁虫,一次都没用过,今天不带照样平安,白石滩能耐我何!小蒋瞅了一眼大彭,说“老规矩,卢姐带头,小彭紧跟,俺和大彭紧随左右,四人靠拢,集体漂流。” “好嘞,出发!”卢女士一声附和,鱼跃入水,一头扎进白浪。小彭紧随其后,一双小手几乎能抓住卢阿姨的脚。但平时小蒋与大彭稍后跃入,一左一右夹着小彭游,今天他俩几乎与卢女士一同跃起,是夹着卢女士游的。是的,澜沧江上的泳伴大多是固定的,相知相随,不离不弃,平时大不咧咧,满不在乎,关键时刻果断出手,能以性命相托。白塔桥下是十多米长的白浪水域,四人跃入浪中,如同四片旋转的树叶,被激流压在浪下,身不由已,只凭本能随浪挣扎。冲过十多米白浪区,露出头来,深深换一口气,眼前是从江底翻溢上来的江流。一股江流形成一个旋窝,与另一股江流擦肩相撞,再形成一个更大的旋窝。这就是白浪过后的旋流水域。澜沧江上没有几年的横渡历练,是不敢在白塔桥下漂游的。四人在旋流中打着旋,虽说身不由已,但队形几乎没乱,旋流对每个人的旋浮与冲击力几乎是平等的。平时四个桔红色的漂包跳跃在白浪尖上,旋转在碧水旋流里,恰似四朵盛开的红花点燃在碧水白浪的江面上,主人的身子鱼一样白花花的在江面上漂游着。今天只有三个漂包在随流旋转。没带漂包的卢女士,身子竖立在旋转的江流中,双臂抱水,随流旋转前行。忽然,卢女士的身子在江流中旋了一个圆圈,瞬间悄无声息地沉没江中,不见了!紧随其后的小彭一把拉过漂包,抱在怀里疾呼“卢阿姨、卢阿姨……卢阿姨不见了!”原本在卢女士左右两边漂游的小蒋与大彭,惊恐对望,相顾无言。是呀!看不见,摸不着,瞬间消失,此情此景,除过惊恐还能说什么。就在小彭疾呼卢阿姨的,三个人已随江漂下二十多米。澜沧江的流速是每秒3米,这是景洪水文站报出的数据。就在三人抱着漂包哭都来及出声的紧急关头,卢女士竟然在下游十多米处露出了头。小彭一声惊呼“出来了!”三双眼睛齐刷刷瞧过去,只见卢女士往日甜蜜蜜的红唇憋成了青紫色,那张赤铜色的脸竟变得乌青。这分钟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三人一个猛子扎到卢女士身边。卢女士伸出一只手把着小蒋的跟屁虫,长叹一声“妈的,尿都憋出来了。”接着她告诉三位泳伴

“人在旋流里,身子使劲往下沉,双腿根本就打不起来,人是直立并旋转着的。更要命的是感觉有一股大得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屁股后面抱住腰,使劲往江底拖。我知道,任何挣扎与抗拒都是徒劳,且白白耗尽体内仅余的一丝氧气,所以,我闭上双眼,任其拖曳……忽然,脚尖触到了江底,我使尽平生之力,屈蹲弹跳,双臂上攀,夹腿并拢,头就冲出了江面。尿就在这个时候憋地流出来了……”

大彭松了口气,说“怕不是尿,是水吧?”小蒋接口笑道“那是你两腿一夹,憋地喷水了。”说话间四个人已漂过野人岛,穿越双彩桥,进入港湾一般的游泳场。

眼前江面开阔,水平如镜,伴着主人游动的彩色漂包就像盛开在江面上的花朵,装点大江,护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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